《且听风吟》摘抄(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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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事写文章这一行业,首先要确认自己同周遭事物之间的距离,所需要的不是感性,而是尺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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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有过人人都试图冷静地生活的年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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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意为之的文字往往发自内在的天性,而天性无疑最为恒久和稳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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喂,我从纽约帝国大厦下面路过时经常撑一把伞,因为上面总是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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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明就是传达。需要表达、传达之事一旦失去,文明即寿终正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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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都将一去杳然,任何人都无法将其捕获。我们便是这样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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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体无法承受进化的能量,因而必然换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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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记事簿的正中画一条直线,左侧记载所得,右侧则写所失——失却的、毁掉的、早已抛弃的、付诸牺牲的、辜负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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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成了一只硕大的黑鸟,在森林上空向西飞去,而且身负重伤,羽毛上沾着块块发黑的血迹。西天有一块不吉祥的黑云遮天盖地,四周飘荡着隐隐雨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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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我来说,写文章是及其痛楚的事。有时一整月都写不出一行,又有时挥笔连写三天三夜,到头来却又全都写得驴唇不对马嘴。尽管这样,写文章同时又是一种乐趣。因为较之生之维艰,在这上面寻求意味的确是太轻易而举了。